“推动绿色可持续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重要任务，这一要求不是空洞的口号，而是融入到了各行各业的标准与流程之中，绿色发展是高质量发展的底色，正在成为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引擎。
然而，当前颇具争议的“干磨浆”在多个方面与绿色发展背道而驰。
近日，《再生纸浆》标准修订在征集意见之中，行业专家和海关对此高度关注。海关筑牢防范“洋垃圾”入境的国门防线，对一些变相固废的不合格“干磨浆”严防死守，近年来，海关多次查办有异味、杂质超标、霉变等不合格“干磨浆”，实为披着“再生纸浆”外衣的固体废物。然而业内一些企业，其中不乏多家曾因进口不合格“干磨浆”被退运及处罚，为了一己之利，妄图通过干预国标修订和舆论施压，迫使相关部门放松对“干磨浆”的监管。
目前，我国废纸造纸企业进口的“干磨浆”，其主要原料为来自美国的废旧箱板纸（美废）。这些废纸先出口至允许废纸进口、加工成本较低的东南亚国家，加工成“干磨浆”后再运至中国，变相替代“禁废”前直接进口的美废，以降低成本，但降低成本绝不能以牺牲国内环境卫生与公共安全为代价！
现有“干磨浆”工艺根本无法高效去除杂质和有害微生物，简单的机械干磨不仅造成纤维浪费，更将海外未经有效处理的固体废物“伪装”成再生纸浆输入我国，严重冲击国家禁止“洋垃圾”入境的政策红线，危害我国生态环境与消费者健康。
一、 “干磨浆”实为废污纤维 微生物传播风险极高
主流“干磨浆”工艺流程粗糙，仅为机械式切断、粉碎纤维。生产商为降低成本，往往保留较大的纸片，甚至高达20mm，仍为碎纸片，属固体废物，与“纸浆”相差甚远。这也正是干磨碎纸片可以变相进口的技术漏洞。且不同于传统湿法制浆，干磨工艺中无水参与，杂质去除效果非常有限，常含有大量被粉碎的细小纤维和杂质。这些细小纤维及粉尘在国内造纸时，大多将随造纸废水被排放，造成资源浪费及水污染，相当于变相将国外污染带了回来，这与“全面禁止进口固废”的初衷相违背。
更为关键的是，主流“干磨浆”流程中缺乏专门杀菌环节。虽有观点称机械摩擦生热可杀菌，但此说法广受质疑。首要的安全考量在于，生产过程必须严格控制温度：干燥的纸纤维及粉尘极易爆燃，据悉，东南亚已多次发生“干磨浆”厂火灾、爆炸等安全事故；高温还会导致纤维碳化、强度下降。其次，原料废旧箱板纸来源复杂，携带多种有害微生物。即便设备局部瞬间温度较高，其持续时间也远达不到彻底灭菌要求，对耐热菌种更是无效。这构成了不容忽视的卫生与安全风险。
二、 优化湿法工艺 实施新一轮重点产业链绿色发展行动
“干磨浆”的工艺不成熟，纤维强度也不如传统湿法再生浆，但国内一些企业仍在极力地鼓动进口，根本原因在于其本质仍是欧美国家的固体废弃物，原料和加工成本十分低廉，在利益的驱使下， 不惜“铤而走险”，“曲线”进口回中国，这也无疑扰乱了市场公平竞争。“干磨浆”因“粉碎后看似加工过”，在查验环节存在显著的识别难度，给海关工作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而现行的《再生纸浆》中对“干磨浆”规定宽松是造成监管困难的关键原因之一，标准的区分不严为“干磨浆”提供了“搭便车”的机会。
值得注意的是，海外也在重启传统湿法再生浆工艺。因行业已认识到只有传统湿法工艺才能有效去除杂质和有害微生物，真正符合我国标准、契合“禁止固体废物进口”初衷。行业内专业也多次呼吁，向环保的湿法制浆工艺转型，并加以优化、改进，以贯彻实施新一轮重点产业链绿色发展行动。
图：2024年1月黄岛海关查获并退运2500吨不合格“干磨浆（图片来自于中国海关）
三、 把“隐形炸弹”挡在国门之外
在近期《再生纸浆》国家标准专家研讨会现场，国际木材科学院院金永灿教授指出“一些企业为降低生产成本，把境外劣质废纸简单磨解后，以‘废纸浆’的名义变相进口废纸”，“这是变相的洋垃圾进口行为，既污染中国的环境，又危害我国人民的健康，还对合规造纸企业经营造成不公平的竞争”；陕西科技大学制浆造纸专业教授王志杰也公开表示“这种劣质再生浆最好被挡在境外”。
今年9月由北京市法学会主办的干磨纸浆进口政策法律问题研讨会上，多位专家强调干磨浆存在隐患。天津科技大学安兴业副教授指出，其中污染物犹如“隐形炸弹”，长期将拖累行业绿色转型。
生态环境部2025年工作会议上，部长黄润秋表示，各地生态环境部门要巩固拓展全面禁止“洋垃圾”入境改革成效。生态环境部技术中心多位专家，及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资环所研究员常纪文等，均建议淘汰不合格“干磨浆”产品，从源头规范市场。
回顾2022年《再生纸浆》试行标准发布之前，社会诸多专家、学者及有识之士纷纷表达了对“干磨浆”的担忧与反对，戳破其“洋垃圾”的本质，呼吁行业通过升级与优化纸浆生产技术，形成环境友好型的可持续化生产模式。国家环境治理的成果来之不易，2020年起实施的“全面禁止进口固体废物”是一场关键且成果显著的攻坚战，在国家生态环境部、商务部、发展改革委、海关总署等多部门联合统筹和协调下，在行业和公众的共同努力下，彻底扭转了我国长期以来被视作世界“垃圾场”的局面，从源头上杜绝了境外固体废物的环境污染转移。当前参差不齐的“干磨浆”打着“再生浆”的旗号，试探国家禁止进口固废的底线与决心，这是各行各界都无法容忍的。“小利应服从大义”，没有健康可持续的大环境，何谈企业的“长治久安”？！
实践证明，“干磨浆”在环境污染、健康安全、资源利用效率行业公平竞争等方面均造成了诸多隐患。因此，只有坚守“全面禁止进口固废”的底线，严防“干磨浆”带来的风险，才能坚定不移地贯彻新发展理念，推动中国造纸行业实现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
作者：浙江省造纸行业协会会员 黄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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