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智投旗下九方金融研究所宏观研究员 尤众元
10月28日，新华社发布“十五五”规划建议稿，在此之前，10月23日二十届四中全会公布的纲领性公报中，高质量发展和科技自立自强是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目标，提振消费、绿色转型、房地产高质量发展等重点任务受到关注。相比之下，本次建议稿释放了更全面的信息。九方金融研究所认为，本次建议稿和说明稿的五大增量信息值得关注。
首先，经济增长的“隐形”目标再次确认，同时公布高质量发展的量化标准。在2020年“十四五”规划建议稿的说明中，存在“到2035年实现经济总量或人均收入翻一番，是完全有可能的。”的表述。上周公报亦提及2035远景目标。本次说明中再次提及相关表述，并且专门提到其他新目标。“提出经济增长保持在合理区间、全要素生产率稳步提升、经济增长潜力得到充分释放、居民收入增长和经济增长同步、劳动报酬提高和劳动生产率提高同步、中等收入群体持续扩大等重要目标。”其中，经济增长保持在合理区间与2035远景目标匹配。全要素生产率、经济潜力、居民收入和劳动报酬等与科技发展以及社会公平相关。反映在高质量发展的要求下，科技发展、社会公平与经济增长是同等重要的目标。新目标在给出清晰量化标准的同时，高质量发展不再只是一句口号。
其次，正视难题，时代特征更加突出风险与挑战。与“十四五”规划建议稿相比，本次建议稿中删除“和平与发展仍然是时代主题”的字样，可以发现高层对于我国发展面临的风险挑战和不确定难预料因素有着深刻的认识。尽管客观上面临难题，今年来全球地缘政治博弈加剧、部分发达经济体经历严重通胀、全球贸易不确定性升温等问题层出不穷，但是我们能寻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建议稿中提及“我国具备主动运筹国际空间、塑造外部环境的诸多有利因素”。近期中美新一轮贸易谈判即是例证，自四月起，美方多次使用关税武器。与2018年相比，本次贸易冲突中，中国得益于法律和规则体系的不断完备，从各个维度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不只是在经贸领域，中国在金融、财政、产业等各方面的风险调控上抗风险能力明显提升，有效地把风险管控在一定的范围内。
第三，扩大内需地位显著提升。说明中专门提及扩大内需的重要意义，“根据现阶段国内经济下行压力加大、有效需求不足等突出问题，《建议》稿提出居民消费率明显提高、内需拉动经济增长主动力作用持续增强等目标。”具体方法上，建议稿中提及了供需两端的发力点。需求方面，“增强居民消费能力”是重点，根本原因在于钱是需求的起点，只有居民口袋里有钱、敢花钱，庞大的产能才不会空转。供给方面，需要扩大优质消费品和服务供给。扩大内需不是简单多生产，而是生产更好的产品与服务。只有优质消费品和服务供给才能满足居民多样化和个性化的需求。
第四，科技自立自强的方向进一步明确。上周公报中，我们发现科技自立自强水平的大幅提高已经升级成为经济社会发展主要目标。建议稿进一步提及“完善新型举国体制，采取超常规措施，全链条推动集成电路、工业母机、高端仪器、基础软件、先进材料、生物制造等重点领域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取得决定性突破。”。年初至今，中国科技行业迎来多项重点突破，尤其是春节前DeepSeek开源大模型的推出改变了全球对中国科技实力的认知。事实上，我们当前正处于新一轮科技革命的关键时刻。新型举国体制能把政府、市场、社会三方力量拧成一股绳，集中投向最薄弱环节，解决“卡脖子”难题，同时撬动高强度、长周期资本投入，抢占新一轮产业变革制高点，培育新质生产力。
第五，财政和货币政策发生重要变化，政策定调积极。与“十四五”规划相比，“十五五”规划的建议稿中关于宏观政策的关注点发生重大变化。与上周“公报”中提及的“宏观政策要持续发力、适时加力”相比，建议稿中出现更多细节。“实施更加积极的宏观政策”、“增强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发挥积极财政政策作用”等内容出现在本次建议稿，整体政策基调更加积极。在经济增长目标更具挑战性的当下，更积极的政策导向有助于中国经济“航母”逆风远航，成功到达2035远景目标的彼岸。在政策优化方面，财政政策聚焦于央地财政关系、完善直接税体系等内容，货币政策关注建设金融强国和完善中央银行制度，资本市场制度建设关注优化投融资关系。
综上，建议稿中“十五五”规划的蓝图已清晰可见。经济增长的同时，兼顾科技发展和社会公平，高质量发展的量化标准得到明确。删除“和平与发展仍然是时代主题”的表述，彰显高层对百年变局的冷静判断。扩大内需地位再度上升，供需同时发力将是方法。科技自立自强，新型举国体制，把“卡脖子”清单转化为“攻坚路线图”。财政与货币政策的“更加积极”定调，为高质量发展保驾护航。
回顾历史，每一次危机都孕育着新一轮跃迁。1998年后的房地产改革与加入世贸组织、2008年后的基建与移动互联网大发展、2020年后的新能源与数字浪潮，中国的经济结构转型皆是在宏观逆风期完成跨越。尽管中国经济当前仍然面临有效需求不足、海外风险升温的客观难题。但是“十五五”规划将以精准的细节优化、系统的制度整合、集中力量的攻坚机制，带动中国在全球经济低谷期率先实现生产率跃升、产业结构升级、收入循环加速，为2035年人均GDP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的远景目标奠定决定性基础，也为变乱交织的世界贡献可持续的增长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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