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作者:乾元宏观陈海明
人类从原始人进化到现代文明人,推动人类进步的是科技进步,经济学的说法是提高了效率,实际上,你去分析,所有推动效率提高的进步,都是降低成本的。
比如路通了,可以说增加了出行的效率,也可以说节约了出行的成本,电脑发明了,可以说提高了工作学习效率,也可以说节约了工作学习成本,工厂设备更新了,管理进步了,那更是关键是降低了成本,全球化,更是降低了成本,产业会向低成本区域转移,人类经济活动跟成本是息息相关的。
不过,宏观经济好像很少有人说需要降低成本,我知道有一个叫科斯,他提倡降低制度性成本,经济学者或许认为说降低成本这种说法太low了,对于搞企业的人来说,降低成本是他们的生命线,甚至还有经济学者提倡,多雇人,多发钱,这样能促进消费,这完全是反经济规律的。
可能有人会反对,那大面积降低成本是不是相当于通货紧缩呢,降低成本与通货紧缩完全两码事。首先要明白的是,经济发展,肯定带来通货膨胀,但不能反过来说,反过来不成立,我们都知道,斯里兰卡外汇储备短缺,物价飞涨,经济是明显下行的,通胀不一定代表经济增长,甚至对经济增长起抑制作用,这里的关键是要看实际收入是否增长,实际收入增长,在没有泡沫情况下,那经济肯定是会增长的,有泡沫也不行,泡沫导致的工资增长,往往就是我们所说的经济过热,需要压制的,否则会导致进口增加,国家竞争力削弱。
所以,在没有实施泡沫政策的情况下,只要实际收入增长,也就是说,降低成本了,物价降低了,但是相对于物价来说,工资是比物价增长的更快的,那就是会促进经济增长。
打开一个思路,你会发现,海阔天空。比如说,我们要降低老百姓的生活成本,降低生活成本,不是说要给老百姓发福利,当然有些也是在福利范畴,重点是,我们目标是要激发人民的活力,创造力,或者说“经济动物”精神,并也要让人们看到希望,让他们不会觉得阶层固化,收入不会两级分化,绝大部分人通过努力,都能成为彼此相差不大的中产阶级。我们可以努力降低老百姓的居住成本,教育成本,居住成本,现在城市已经越来越不是外来人能呆的了,教育成本,我们人的学习,非常耗费时间精力,我们各方面进步都很大,但是随着知识爆炸,学习这一块反而越来越重了,再接下去,人的学习生育各种成本,已经没有人工智能有竞争力了,那人类就麻烦了…。都有电脑了,至于还要死记硬背那么多知识吗?当然,教育问题,需要专业的人一起来反思。我们更应该降低产业产本,减税降费,以及降低产业用地成本。这将带来未来几十年以及上百年的高质量投资项目。
那么,如果降低成本是我们经济目标之一,是否所有积极财政政策,只要降低了成本,就能促进经济发展了呢?这显然是不对的,比如说,从渤海开一条运河到乌鲁木齐,降低成本跟投资效益要有一定的比例关系。但是外部效益这个估算有时候并不是很容易。对于国家来说,我认为可以看一个投资,投资本身的除外,增加了相关的GDP是多少,那么这就是国家投资的效益,至于国家需要获得多少利润,这两者其实不一定有关联,只要有效益就可以投资,国家合理让利,也是没有问题的。
降低成本目前有五大方向
第一降低制度性成本
第二降低老百姓生活成本
第三降低财务性成本
第四降低产业用地成本
第五减税
一:降低制度性成本
降低制度性成本重点是建立公平公正的市场环境,这方面有太多论述,我就不展开了。
二:降低老百姓生活成本
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是降低居住成本,要给老百姓希望,要有保障老百姓安稳生活、结婚生子、促进发展活力的目标。公屋计划是完美解决方案,公屋计划与房屋收储计划需要一起推进。
房屋收储计划
调控房地产,关键的关键是政府能让百姓知道,可以确保房价的稳定,这样投机就会撤出,刚需与改善性需求就会得到释放。建立中国房屋银行,可以在低价时进行收储,高价时增加供应,可实现对房价的精准调控,可操作性强,预期可以十分清楚。根据往年房价走势,确定25%—35%的该地区最高跌幅,如果往年房价调控有效,房价已经明显下行,那么最高跌幅可以适当调低一点,如果涨幅明显,那么适当调高。
当然要从制度上防止贪污腐败发生,应该将现场查验、价格评估、价格谈判分开不同的组,价格评估跟价格谈判远程进行,启动价格评估或者价格谈判时随机从评估师或者谈判专家里抽出五人组成小组,针对非房地产商楼盘收购,只是个人的房主出售,可以适当降低人数。
制定全国统一的楼盘房屋定价标准,确保绝大多数评估师跟谈判专家对项目的估价基本能一致,培训考试合格后上岗。由现场查验组对项目现场查验,评估小组以及谈判专家组分别进行估价以及谈判,谈判产生结果后由核验组核验,若评估价格跟谈判价格产生较大差别,组建新评估小组对项目进行评估,然后对评估师或者谈判专家做出惩罚决定。当然制度是需要在实践中不断完善的,一开始可以适当放宽谈判价格高低的自由度,随着经验的增长再确定一个合理范围。
禁止谈判专家在远程谈判时留下自己真实姓名,任何联络方法,禁止谈判专家在网络上宣扬自己身份。谈判时禁止使用晦涩难懂的术语,只能按照全国统一定价标准的逐项进行价格谈判。收购时可以考虑在一个城市里60%左右的位于中间价位的房子,像很高端的楼盘,学区房等不要收,很偏远的没有价值的也不要收。收购的地区也可以定一个范围,太偏远以及价格太离谱的城市我们可以不碰。
公屋计划
控制房价,必然导致需求被挤出,需求被挤出,就会导致房地产投资大幅度下降,房地产上下游产业链大面积倒闭,经济有失速风险,托住房地产投资是必走的一步棋。公屋计划既可以托住房地产投资,给地方政府增加土地收入,也能刺激房地产上下游产业链。我们房屋总量可能不少了,但是非常不平衡。比如宁波,真正能适合一家人住的房子是非常少的,宁波单身公寓出租比较多,但是二室三室的房子装修好的,又有停车位的就基本没有。根据城市化发展规律,预计中国前二十头部城市需要承载中国人口的一半,而房价现在又是如此高,为了经济高质量发展,为了中国经济的未来,为了能提高经济的活力,为了让老百姓降低生活成本,推公屋计划是非常有必要的。可以考虑对10-30%左右的房屋精装修,精装修的房屋租期定一年,可以方便房屋银行随时进行抛售,70-90%毛胚房,租期可以定十年,可以续租,不能转租,自己直系亲属可以优先续租。如果房子不想租了,装修可以转让,但必须转给由政府指定派选的人。政府全国可以许可五六家房屋装修评估机构,双方协商不成则请这五六家的其中一家进行评估。公屋计划由房屋银行机构负责,参与地方土地拍卖,房屋租赁价格可以按照房屋价格定价,比如房价1万到3万,年租金可以定房价的1%—0.6%,公屋计划还应保证在既定框架内实现盈利目标。
三:降低财务性成本
我们以前对货币政策缺乏真确的认识,胡乱上下浮动利率,远的有日本房地产泡沫崩溃,近的有美国金融危机。
现在有了结构性货币政策,全局性货币政策相当于给病人打化疗,病灶可能好转,五脏六腑已经受损了,而结构性政策,可以精准直达病灶,既能治病,又没什么副作用。
结构性货币政策主要通过以下两方面发挥作用,一降低财务性成本,二提高资产价值。
比如我们房地产低迷,有人建议通过国储商品房,来稳定房地产市场。国家收购的房子,基本上是用来出租,以现在的房价来计算,出租房子肯定是抵不上利率成本的,所以如果要搞,那必须进行结构性货币政策进行支持,降低财务性成本,这样这个项目就可以做成企业项目。
还有对于基础设施债券的支持,假设给予某类基础设施,零利率支持,抵押率70%,那么一个募集100亿的基金,可以放大杠杆到330亿,如果该基金目标收益率是3.6%,那么他现在投资一个该类型的基础设施,有1.2的收益率就足够了。本来一个每年3.6亿收入的基础设施项目,就只值100亿,那现在就能卖到300亿,翻了三倍。
同理,如果抵押率80%,那能翻五倍,抵押率90%能翻10倍。
这能极大改善地方政府以及国企的资金状况,但也会有带来资产泡沫的风险。
所以需要去控制,一个是利率高低,什么项目适合什么利率,以及抵押率,这需要一个委员会去确定,要遵循以下原则,就是外部综合效益,如果没有外部效益,那不能给予结构性货币政策支持,如果有,最好控制在十倍以内,比如该项目,能导致相关地区(或者人,或者物)效益增加10亿,即使该项目利润每年只有1亿,那该项目可以在结构性货币政策支持下价值100亿。
在结构性货币政策支持下,一个是解决存量财务性成本,一个是解决增量财务性成本。
我们2020年全国一般预算支出,利息支出已经达一万亿,这还不算专项债,以及隐形债务,政府部门债务加起来已经快到100万亿了,每年光付息成本就要3万亿,十年以后,光预算利息支出可能就要二万亿了,我们还在瞎扯淡要不要突破3%的赤字率,3%的赤字率以后付利息都不够。据有关学者统计,已经有四分之一的省份,收入的一半要用于支付利息,财务性成本对地方政府来说,已经成为支出的主要项目,要降低财务性成本已经迫在眉睫,以后,更不用说,更是尾大不掉。
现在由于房地产下行,很多地方政府都穷的叮当响,有的是卖儿卖女了,连自来水公司也卖,有的连发公务员工资也有困难,而结构性货币政策,刚好可以发挥作用。
通过结构性货币政策化债是债务真没有了,是通过地方政府出售资产实现的,不是债滚债。并且是结构性的,不会吃大锅饭,不会变相鼓励乱投资乱举债,能促进地方政府多做优质资产,搞好项目管理,提高效率。
结构性货币政策除了对地方政府进行支持,也可以对国企进行支持,比如说铁总,如果使用结构性货币政策对基建的加杠杆效益,可以帮助铁老大拿到相当庞大的资金,也可以对国债进行支持,国债实行零利率是天经地义的…,当然,涉及面更广的,对实体经济的支持,现在央行做了一些了,但是我们社融存量目前有360万亿,现在结构性货币政策支持量才6.5万亿左右,这有相当多的潜力可以挖掘。
除了对存量的支持,结构性货币政策也能更好的对增量进行支持。
我们这么多年的猛干快上,能投资的基本被透支的差不多了,如果能采用结构性货币政策支持,那很多项目又能具备可持续性,包括我前面例举的房屋国储计划,公屋计划,铁路投资等等,当然不能搞出资产泡沫,或者说要把泡沫控制在安全范围之内。
结构性货币政策同实物资产相结合,会促进资产价格膨胀,我称这个做法为结构性货币化。
四:降低产业用地成本
降低企业成本一个重点是要切实降低企业的用地房租成本,可以将写字楼往郊区迁移,再结合周边公屋建设,大城市周边土地价格不便宜,那么都可以使用结构性货币化进行支持,即使廉价租金,也可以让项目可持续。工业园区也一样,在结构性货币化支持下尽可能降低厂房房租成本。超大城市可以仿照雄安新区,建设新城,在结构性货币化支持下,既确保大幅度降低住房,厂房,写字楼成本,又能将所有有收入的项目在资本市场上膨胀几倍到十倍,确保项目可持续,不会导致债务增加。
五:降低税收负担
其实我们的税源还非常充足,只要我们收回被银行拿走的铸币权。
我们把钱存入银行,银行对外贷款,我们的钱减计了没有?没有,那银行的钱哪里来的,这是银行印出来的,这就是国家铸币权的流失。
以前,没有银行之前,市场上流通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是国家铸造货币,并购买货物与服务,才流通出去的。现在也有国家是这么干的,那就是世界上流通的美元,我们常说,我们辛苦干活做出来的产品就换回来一张纸。古代铸造货币的成本,与实际购买力的差价,就是铸币税,对于现代来说,现在铸币成本基本等于零,货币购买力就是潜在的铸币税空间,美国向我们购买多少货物与服务,等同于美国收了我们相当的铸币税。
所以,如果回收银行的铸币权,就会产生大量的铸币税空间,存量就是M2与基础货币的差额,增量就是每年新增的货币需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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