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工商银行网络金融部副总经理 赵磊
近年来，党中央、国务院陆续出台优化跨境人民币政策、加快发展外贸新业态新模式等若干政策，进一步推动了双循环发展进程。工商银行作为国有大行，坚持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根本要求，积极贯彻新发展理念，以线上跨境金融服务的高质量发展，为高水平对外开放贡献工行智慧和力量。
一、新时代跨境金融服务发展取得显著成果
支持实体经济发展是金融业的使命担当。新时代下，“一带一路”建设、人民币国际化等进程持续推进，国际经贸往来加速发展，带动了跨境金融服务的飞速增长。
从国际环境上看，“一带一路”建设和人民币国际化不断取得新进展。我国始终秉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则，目前已与151个国家、32个国际组织签署200余份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2013—2022年，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货物贸易额从1.04万亿美元扩大到2.07万亿美元，年均增长8%。人民银行公布的数据显示，人民币跨境使用态势稳步增长，目前人民币在本外币跨境收付总额中占比约为50%，2022年跨境人民币收付总额为42万亿元，比2017年增长了3.4倍，人民币已成为第五大国际储备货币、全球第四大支付货币，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中的权重排名第三。
从金融发展上看，国内银行业的国际化进程取得非凡成就。国内各主流商业银行伴随“一带一路”和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纷纷加速国际化步伐，加快全球金融网络布局，取得了显著成就。以工商银行为例，在过去的十年中，工商银行在49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416家境外机构，累计支持“一带一路”项目超过400个，承贷金额超过1000亿美元，倡导成立了“一带一路”银行间常态化合作（BRBR）机制，并吸引了来自71个国家和地区的164家机构参与。
从服务渠道上看，数字金融服务升级是大势所趋。互联网浪潮席卷全球，无论是境内还是境外，数字经济都已经成为市场增长的重要驱动力，线上金融服务是客户的自然选择。从工商银行的境外金融服务发展历程来看，近十年来，境外机构的企业和个人用户使用线上服务的比例从40%增长到80%，线上交易笔数增长了260倍，目前境外近90%的业务通过线上办理，网络金融已经成为跨境金融服务的主要平台。
总体来看，随着“一带一路”和人民币国际化不断走向深入，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迈上国际舞台，越来越多的境外企业进入中国市场，银行业作为经贸往来的支柱性行业，将迎来更加广阔的跨境金融服务发展空间，也将面临更多的机遇和挑战。
二、新征程推进跨境金融服务发展的新审视
当前，地缘政治关系加速演变，全球经济发展面临更多不确定性，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开。一方面，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历史潮流不可阻挡；另一方面，恃强凌弱、零和博弈等霸权行径危害深重。我们既要充分认识到发展跨境金融服务是顺应经济全球化浪潮、服务高水平对外开放的内在要求，也要清醒地看到这一发展过程必将充满曲折艰辛。
1. 放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审视：跨境金融服务机遇与挑战并存
全球经济发展面临重大挑战。全球通胀压力持续加大，主要发达经济体和新兴经济体加快收紧货币政策，美联储连续多次加息缩表，全球流动性进入紧缩周期。各国股市、债市、汇市持续动荡，部分国家贫富差距矛盾尖锐，各类“黑天鹅”“灰犀牛”事件增多。复杂的国际环境给全球经济复苏带来了更大的不确定性，经济增长势头明显减弱。2023年4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发布新一期《全球经济展望》，将2023年全球经济增速预期下调至2.8%。
人民币的国际市场地位日益提升，人民币跨境结算迎来发展机遇期。全球已有30余个国家宣布可直接在进出口交易中使用人民币，越来越多的国家宣布将人民币用作外汇储备，人民币的跨境支付、投融资、储备和计价等国际货币功能全面增强，人民币国际地位大幅提升。2021年，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加快发展外贸新业态新模式的意见》，促进外贸新业态新模式健康持续创新发展。2022年，人民银行发布《关于支持外贸新业态跨境人民币结算的通知》，指导金融机构支持外贸新业态跨境人民币结算，加快离岸市场建设，推动了熊猫债、“互换通”等跨境金融服务的快速发展。2022年，货物贸易中的跨境人民币结算规模同比增长37%，比2021年提高了2.2个百分点。
2. 放在高质量发展中审视：高水平对外开放需要更加丰富的跨境金融服务供给
国内市场繁荣促进国际经贸往来，为跨境金融带来新机遇。在加快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背景下，国内市场潜力充分发挥，带动我国处于全球价值链上游的行业迅速发展。对外贸易结构正在发生新变化，曾经被称为外贸出口“老三样”的服装、家电、家具和部分消费电子商品出口出现萎缩，以电动载人汽车、锂电池、太阳能电池为代表的“新三样”快速崛起，2023年一季度出口同比增长66.9%，龙头企业加速全球化布局，向市场提供全球化产品和服务，进一步盘活国际市场有效供给。随着国内国际两个市场的高效联通，市场主体对结售汇、全球资金管理、信用证、保函、融资贷款等金融业务的需求快速增长，丰富的跨境金融服务供给是市场之需。
全球经济一体化对跨境金融服务的线上化提出新需求。随着越来越多的集团公司开始进行全球化布局，资金的集中统一管理逐渐成为公司治理的重中之重，其目的是将分布在不同地域、不同时区、不同币种的资金进行统一授权管理、统一视图监控、统一调拨划转，从而实现资金效用最大化。这其中不仅考验金融机构境外金融服务系统的建设能力，更需要金融机构强大的线上金融服务能力作为支撑。跨地域、全天候、多币种服务的背后，是集团公司硬实力的比拼和较量。
3. 放在全球数字化浪潮中审视：线上跨境金融服务迎来风口
数字技术加速全球金融服务向线上迁移。数字技术突飞猛进的发展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和生产方式，加速了消费习惯和企业经营模式的转变，催生了网络数字经济的繁荣和“宅”经济的爆发，无论是个人生活还是企业经营，都跑步进入数字化时代。以工商银行为例，2020—2023年，境外个人网络金融业务渗透率、企业网络金融业务渗透率、线上业务占比三项指标的增幅均超过10个百分点，接近90%的高位，线上化趋势十分明显。
数字技术为区域差异化提供解决方案。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大背景下，虽然各国在金融监管领域形成了一些普遍共识，但由于经济发展阶段、资源禀赋、地缘政治关系和文化传承等方面的差异，各国的金融监管政策依然有所不同。以线上金融服务中最关键的安全认证为例，我国普遍采用设备绑定、生物识别、短信认证等方式，北美地区普遍采用无介质认证方式，东亚地区采用电子密码器方式，中东及湄公河流域则采用硬件介质方式，地区差异十分明显。通过数字技术解决区域监管差异化需求问题，是推动跨境金融数字化发展的重要环节。
4. 放在统筹安全与发展的大局中审视：发展线上跨境金融服务符合全球经济一体化走向深入的内在要求
地缘政治关系复杂多变，全球经济面临新的挑战。近年来，随着“印太经济框架”“半导体联盟”以及乌克兰危机、制裁与反制裁等事件的频繁发生，国际贸易形势日趋复杂，冲突背后的能源、货币、市场、规则之争日趋激烈，强力冲击世界经济秩序，全球供需循环受到严重干扰，市场避险情绪明显抬头，需要更丰富、更灵活的金融工具为正常的经贸往来保驾护航。
国际贸易频繁往来，对跨境资金流动的效率和安全提出更高要求。随着国际商品和服务贸易、人员和资本跨境流动的逐年增加，各国的本地化资金清算系统和国家间的跨境清算系统是经贸往来不可避免要涉及的两个环节，其效率与安全已成为市场参与主体最为关心的话题。一方面，全球大多国家或地区已建立了本地清算系统，如中国港澳地区的FPS、美国的Fedwire、欧盟的SEPA等，各清算系统相互独立，对全球资金的统筹管理提出更高要求。另一方面，跨境清算通道日益丰富，为资金汇路提供更多选择，例如，目前国际主流的SWIFT体系适用范围广泛，日均处理报文超过4000万条；我国建设的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自启动以来发展迅速，已成为跨境金融服务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主流商业银行发挥全球布局优势，通过系统内清算实现实时到账。
三、贯彻新发展理念，以高质量线上跨境金融服务推动高水平对外开放
站在新的历史起点，全面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胸怀“国之大者”，以线上跨境金融服务的高质量发展助力开创工商银行国际化发展新局面，努力服务国家重大战略发展，主动融入和推动高水平对外开放进程。
1. 坚持创新发展，创造线上金融新供给
一是提升金融服务可获得性。工商银行积极顺应各国金融监管趋势，充分发挥互联网随时随地随身优势，降低金融服务准入门槛，创新性地开展线上开户、线上认证等服务，提升网络金融服务的普惠性。二是加快线上渠道业务布局。围绕“一带一路”建设和人民币国际化战略，聚焦“走出去”和“引进来”企业与个人的跨境金融需求场景，推动保函、信用证、融资等传统金融服务向线上迁移，努力打造“您身边的银行”。三是加强新技术应用。探索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应用，持续深化“数字工行”建设，着力研究改善跨地域业务背景真实性核实、跨国身份认定、客户服务等业务环节的客户体验。
2. 坚持协调发展，锻造跨境清算新能力
一是丰富资金清算通道。工商银行充分利用集团境内外优势，不断完善基于自有平台的跨境清算体系，与SWIFT、CIPS等系统形成多维联动的综合解决方案，满足客户多样化的清算需求。二是积极融入各国金融体系建设。加强与属地监管的沟通协作，推进工商银行系统与各国清算体系的有机融合，在满足本地特色化服务同时，进一步扩展跨境清算幅射区域，实现“一点接入，直通全球”。三是强化风险控制能力。将境外交易系统全面对接工商银行企业级反欺诈平台，对异常交易行为进行实时监控管理，积极研究OTP、软令牌、硬介质以及第三方辅助认证的综合安全认证机制。
3. 坚持绿色发展，践行绿色金融新理念
一是丰富绿色金融服务。工商银行积极践行绿色金融理念，针对贸易融资、信用证、保函等涉及多部门审核、多地申报、多人操作的复杂业务进行数字化转型，实现线上申报、线上审批、线上流转，最大程度减少客户奔波网点的次数。二是加强绿色创新合作。跨境贸易申报涉及银行、海关、工商、税务等多个机构，通过系统对接打通机构壁垒，减少纸质资料传递，提高业务审批效率，为客户提供“一点接入，自动流转”的综合化服务。三是鼓励绿色低碳行为。培养客户绿色金融意识，推出线上服务积累碳能量及碳能量兑换奖励的运营机制，提升客户成就感与使命感，引导和鼓励绿色低碳行为。
4. 坚持开放发展，构筑金融生态新格局
一是加强内外联动、外外联动。工商银行发挥集团全球网络布局优势，在信息流和资金流层面打通国境壁垒，以客户为中心提供“一点接入，掌握全球”的全球现金管理和投资理财服务。二是构建粤港澳大湾区专属服务。根据《关于金融支持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建设的意见》和《关于金融支持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意见》，加大港澳与内地互联互通力度，通过专版专区实现功能互通、场景互通、资金互通。三是推进开放银行生态建设。基于API架构在境外建设开放银行生态体系，以“行业+金融”综合服务模式为手段，将场景链、价值链进一步嵌入融合，构建无界融合泛金融场景，实现开放共赢。
5. 坚持共享发展，凝聚联动发展新动能
一是共享国内经验。工商银行充分发挥境内金融服务在支付、运营等领域的优势，将数字化运营平台、移动支付体系推广到境外，助力境外机构进一步提升运营能力，为境外客户提供更加新颖舒适的使用体验。二是分享全球资源。整合境外机构当地资源，为境内客户提供涵盖留学、旅行、务工、商务合作等方面的综合跨境金融服务。三是加强金融合作创新。深化与外资金融机构、国际组织之间的合作，不断创新和丰富自贸区、大湾区金融产品和特色服务，开展金融领域的先行先试。
新征程上建新功。在百年变局加速演进，外部环境不稳定、不确定、难预料成为常态的形势下，工商银行将坚持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根本要求，坚守金融服务的政治性和人民性，把国家所需、金融所能和工行所长结合起来，不断创造新供给、锻造新能力、践行新理念、构筑新格局、凝聚新动能，以线上金融服务的高质量发展服务高水平对外开放，推动工商银行国际化发展不断走向深处。
